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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真理妙发清歌——读马晖晖的诗集《白天寻找黑夜的感觉》

来源:隆回新闻网|0 作者:谭奇洪 编辑:redcloud 2016-11-08 15: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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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晖晖是隆回近年来成长起来的一位有才华的青年诗人,《白天寻找黑夜的感觉》是他一部较有影响的诗歌力作。这部诗集给人最鲜明强烈的印象就是一个字:真。作品情真、意真、趣味真,它们是从作者肺腑中流淌出来的明澈的清泉,处处映照着作者纯净的灵魂。

他的爱情诗就是这样。这类作品无论表达对美好爱情的渴望、追求,还是倾诉追寻过程中的烦愁、苦恼,总袒露着心迹,从不作任何遮掩和隐蔽。《你走进我的梦中》说:“一轮柔月柔化梦的相思/ 一朵夜来香香醉梦的心田/ 昨夜  你走进我的梦中/ 今夜  你走进我的梦中/ 每夜每夜  你走进我的梦中。”诗中透出了独自相思的甜蜜、苦涩,表现了一个处在多梦季节的男性内心的憧憬和躁动。《初恋昨夜入梦来》道:“我好像已将初恋忘记/ 现在却常常想起/ 像酒越陈越香/ 像路越走越长/ 只要脑子有了空间/ 就回到了初恋的场面。”这里抒发了对往昔一段美好生活的铭心刻骨的思念,展示了具有普遍性的人性的光辉和美丽。《爱情》、《幻》等所表现的感情也与前两首类似。

他那些对父母表示体贴、挚爱的亲情诗也是这样。这些作品或感叹父母生活的艰辛,或表达感激之情,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成分。《为母拍照》道:“母亲如故乡冬日的一株瘦竹/ 风霜雨雪打弯了她的腰/ 我尽量把焦距调得最近/ 好让母亲的形象高大丰满/面对陌生的镜头/ 母亲笑得诚惶诚恐/ 第一次认真捕捉母亲的表情/第一次认真读母亲的脸/ 读她皱纹纵横白发如霜/ 我迟迟不忍按下快门/ 只觉得鼻头发酸”。母子连心,在不知何时已变得瘦弱、衰老了的母亲面前,“我”的“不忍按下快门”的举动、“鼻子发酸”的反应,不正是一种赤子之心的流露吗?《父亲》一诗,作者在感佩父亲过去为家庭、尤其是为“我们兄弟姐妹”的成长作出巨大奉献与牺牲的同时,对他年老时的景况亦感慨良多,结尾道:“而今/ 姐姐早作了母亲我也作了新郎/ 没了牙的父亲/ 却嚼不烂我的喜糖。”诗人于叙事中抒情,面对父亲的衰微乏力,他内心极度不安、牵挂,这不正是人之常情吗?   

他那些对时弊和流俗进行指斥针砭的诗作还是这样。《鼠》、《狐》、《兔》、《狗》等作品从不同角度对世间的假丑恶予以了深刻揭露和迎头痛击,因为它们远离了世故与圆滑,流露的是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当代人都应有的责任与良心,所以和装腔作势完全是两码事。

诗如其人。马晖晖的诗歌之所以情真意切、诚挚感人,主要缘自他为人的诚实、厚道、直率。他是个不论何时何地都以诚待人的人。

除了真,晖晖的诗内容上还有一种崇尚理性的特点——他诗中处处闪耀着思想的光辉,处处充溢着哲理的芬芳。请看《梦》:“梦见你的时候/ 其实我醒着  看见你的时候/ 其实我在梦里。”人在自己倾慕的对象前是这样,在生活中另外许多情况下又何尝不是这样?又如《硬》,诗人由“势不可挡深深插入云霄”的“深圳高高翘起的地王大厦”,联想到了其他一些相关的意思:“硬是一种无奈/ 无边的沼泽无底的深渊无限的柔情/ 再硬的东西/ 有时也找不到着力点   硬是一种智慧/有时不妨舞一舞/ 孙行者那根/ 能长能短能大能小能屈能伸的小棒棒。”诗作对一些生活道理的揭示,可谓入木三分;读到这样的诗句,谁能不默默点头并会心一笑?有时对一些极普通、极平常的事物或情形,晖晖也能感悟出一般人难以觉察的大道理来。例如,对于人们习以为常的楼梯,他却看出了它的势利,“对上爬者步步恭维/ 对失足者往死里推”(《楼梯》);对那总藏身暗处的蛇,他也发现了它的“秘密”:“越毒越有价/ 越毒越有人怕”(《蛇》)……这类诗作,能给人启迪,让人长见识,人读后确实能获益匪浅。

马晖晖的诗,虽大多篇幅简短,却不乏个性。其诗中想象丰富,意象繁密,往往运用比喻、比拟、排比等手法对所表现的对象进行反复描叙、渲染,从而形象突出,意境鲜明,意蕴深微,十分耐人寻味。像《感情》这诗,两句一节,共计十一节,先后把感情比作“泾渭不分”的“四季”、“不速之客”、“一口泉水清清的井”、“输红了眼的赌徒”、“春天的野草”、“轰轰烈烈一瞬马上乌云沉沉”的“电闪雷鸣”、“炎夏的沙漠”、“美丽的盆景”、“深秋的风”、“健忘的老妇人”等事物,表现出感情的五花八门,也告诉人们不同的感情会招致不同的结果。又如《我是一条地下河》,只前后两节,共二十二行,也很有特色。它前一节十二行排列六个比喻句、用了九个意象显示了“我”的无穷生气与力量;后一节道:“流淌  流淌/ 我默默流淌在祖国母亲的胸膛/ 我愿作醇醇的甘露/ 我愿作甜甜的乳汁/ 让树的根吸我/ 让草的须吮我/ 让生机勃勃的叶绿起来/ 让千娇百媚的花香起来/ 让金灿灿的果子熟起来/ 让水灵灵的鸟儿唱起来。”这里十行诗,一行一个意象,显示出诗人思绪飘逸、思路开阔的特点;结尾六个句子构成排比,不仅语言流畅优美,也富有气势,淋漓酣畅地抒发了诗人强烈的爱国情、报国志。

从形式上看,晖晖的诗语言清新、质朴,虽句子长短不一,音韵不定,但大部分作品有一种内在的旋律,富于音乐美。试读这些诗句:“常在爱得不能自拔的时候/ 不得不痛苦地回头/ 仿佛一朵就要结果的花/ 突然被狂风将美丽吹落/ 青春已不再/ 伤心美丽和幸福/ 何时有了坎坎坷坷/ 失去,这一种拥有/ 这时像带刺的玫瑰/ 在身后/ 向你微笑”(《青春》);“失败了,挥挥手/ 成功的喜悦在金秋  失恋了,挥挥手,彼此说声永远是朋友   手棒鲜花挥挥手/ 岁月悠游好花岁岁有”(《挥挥手  挥挥手》)……每一句中节奏鲜明,节拍齐整,韵律铿锵,读起来和谐悦耳,琅琅动听。至于《掐新娘》、《你是我的指南针》等作品,显然模仿了民歌的一些表现方法,重章叠句,复沓回环,声调悠悠,应为学习民歌的产物;《水滴》一诗,从头至尾以大量短句相接,很多句子韵脚相同,声调急促,语意连贯,作者力图通过语音形式来暗示诗作内容,这是创作上的宝贵尝试。晖晖是否善谱曲我不知道,但从他诗歌的形式看,我想他肯定是懂音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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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谭奇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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