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彭如小说】村支书雇村民

来源:隆回新闻网|0 编辑:redcloud 2016-11-08 15:09:11
 
—分享—
金玉和石勇是一对晚婚青年,金玉是九龙村唯一的女党员。
 
金玉和石勇处对象的时候,没看出他有什么毛病,谁知结了婚,才发现丈夫太不争气了。昨天一清早,金玉正睡得香,对门儿王嫂一声声恶骂把她吵醒了。
 
原来王嫂家养的10来只鸭子,昨晚全被人毒死了!金玉坐起来,怎么听,怎么都觉得王嫂话里话外是骂石勇干的,便推了他一把说:“你听,这是骂谁呢?”石勇早醒了,哼了一声说:“没指名没道姓,管他骂谁呢。”金玉吃惊地说:“真是你干的呀!”石勇眼睛一瞪说:“是我干的又怎么样?”金玉顿时生气了,责备道:“你哪能这么干呢?左邻右舍的,谁跟谁有多大仇啊?”石勇恶声恶气地说:“都欺负我单枪匹马,三代单传,什么坏事都赖我干的。我让他们指桑骂槐,今天药死鸭子,明天我药死他全家!”金玉提高嗓音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石勇沉着脸说:“没好处,就为出这口恶气!”金玉气得饭都没吃,丢下一句话:“你不是人!”哭着跑回了娘家。
 
过了两天,石勇来接金玉,金玉不理他,石勇说:“你不回去,我也不走了!”娘家爹妈也劝金玉,她只好跟着丈夫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金书记来了,石勇沉着脸问:“书记,有事?”村长笑眯眯地说:“好事儿,找你干点儿活!村前水井快一年没人清洗,泥沙、青苔沉了大半井,家家吃不上干净水。我给你50元钱,你去把井洗洗,这事不能对别人说,想着眼红。”石勇乐了,那么一点活儿给50块,忙接了钱,拿着扫帚和铲子就去了。不到半晌,井水清亮了,村里人碰上了,笑着问:“石勇,学雷锋啊?”石勇得了便宜,点头笑笑,什么也没说。
 
村里人看着石勇洗井,以为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回家的时候,都跟他打招呼,可热情了。石勇心里也挺好受,摸摸兜里那50块钱,乐呵呵地进了家门。
 
村里人对石勇好,金玉也不生丈夫气了,端水拿毛巾,侍候他洗手、洗脸,又端上热腾腾的饭菜。石勇看着桌子上的盘龙、荷包蛋、新鲜四季豆和葱花汤,奇怪地问:“不过年不过节,干嘛做这么好?”金玉笑着说:“你给村里做好事啦,左邻右舍都夸,我也犒劳犒劳你!”石勇高兴地端起那碗荷包蛋,美美地吃了起来。
 
过两天书记又来了,对石勇说:“村边小河码头、路坎有一段垮了,大人洗衣裳、小孩子玩,都有危险。你有石匠手艺,又年轻力壮,我给你100元钱,你去修修,过晌我也去帮你。”石勇想:这点活儿最多干一天,100元的价够高了。便喜滋滋地接过钱,拿着钢钎和铁锤就去了。
 
一袋烟工夫,石勇把码头那段垮了的石头扶上,稳稳当当砌好了。砌完又卷起裤管下了河,捧石头砌路,还没动手,村里男女老少来了10多个,石勇忙说:“都歇着,我一个人就够了!”大伙说:“村里的事,怎么好让你一个人干?”七手八脚,不到晌午路砌好了。
 
石勇回家刚坐下,金玉又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还有酒哩!石勇一高兴,把150元钱都拿出来了,要交给金玉。金玉说:“你留着吧,村里人都说你变了,沾你的光,我脸上够光彩的了!”石勇正要硬给她,村里的县党代表石大叔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瓶老火酒。石大叔把酒往桌子上一放,笑眯眯地说:“你给村里做了不少好事,我敬你一杯!”往常,石大叔从来不理石勇,拎着酒上门敬他更是没有的事。石勇激动得手都抖了,忙说:“老叔,该小辈敬你才是!”石大叔拦着挡着不让,说:“哎,这可不分大小,谁做好事就敬着谁!”死活给石勇倒了一杯,敬着他喝了才走。
 
晚上,石勇翻来覆去琢磨这两天的事儿,谁都以为他做了好事,哪个知道是书记雇他的呢?这钱不能要!他站起来就去了书记家。
 
石勇来到书记家,掏出150元钱说:“书记,这钱我不能要!”书记说:“这是你该得的,怎么不能要?”石勇急了,把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书记拽住他说:“石勇,实话跟你说吧,这钱是金玉出的,你娶了个好媳妇呀!”石勇什么都明白了,一时间眼睛湿润了,心里暖暖的。
 
石勇从书记家出来,一路走一路想,来到自家院子外面。看见金玉正坐在床上纳鞋底,影子映在窗户上,就像一张照片。石勇站住了,痴痴地看着,一动不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繁花点点,秋风吹过,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石勇有点醉了,日子这么有滋有味……
 
本文原载《望云峰》文学季刊2011年第二期并获隆回县建党九十周年征文比赛小说一等奖
 
————————————————————————————————
 
<龙会吟评点>彭如已经在《望云峰》发过几次作品了,说实话,没有一篇作品能像这篇《村支书雇村民》让我心动。读到这篇小小说时,我眼前突然一亮,竟兴奋地叫出来:彭如这小子不错。怪不得很多编辑被一大堆灰蒙蒙的稿子弄得疲惫不堪时,突然读到一篇有亮色的作品,那心情比得了个儿子还高兴。编辑是喜欢好稿子的。有良知的编辑是不会埋没好稿子的。
 
这篇小小说的亮色之一在于篇名《村支书雇村民》。村支书雇村民干什么?读者一看到题目,就有看下去的兴趣。看下去才知道,原来是村支书花钱雇口碑不好的村民石勇洗井、修路。二是作者设置的故事情节很有特色。先是石勇的妻子被不争气的石勇气得回了娘家。然后是村支书出钱雇石勇做好事,使村民改变了对石勇的看法,从而促使石勇的人格得到转变。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也不失为一篇完整的小小说,只是太平凡太一般了。而聪明的作者没有那样做,而是笔锋突然一转,给读者带来了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原来花钱雇石勇洗井、修路的不是村支书,而是石勇的妻子金玉。这不但让石勇惊讶,连读者都感到惊讶了。惊讶之余,又为止拍手叫好。这个结尾绝极了,是典型的欧·亨利式的结尾,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有了这个结尾,金玉丰满的形象立起来了,整个作品也有了质的提升。
 
作者原来把这个作品当做故事寄给编辑部的,我们把它做为小小说发出来,不但因为这个作品已具备了小小说应有的元素,更是通过这个作品,激起广大作者创作小说的热情。隆回本土作者中,写小说的作者太少了,我们期望多些小说作者,多些小说作品,让隆回的小说创作繁荣兴旺起来。
 
 
解铃还需系铃人
 
彭  如
 
 
赵金生和李玉兰结婚五年多了,没有孩子,平时夫妻俩还算和谐,但哪有柜上碗盏不相碰的。这回,俩人口角言语,李玉兰赌气回娘家了。
 
玉兰回娘家住到第五天,赵金生找她来了。
 
她当他是一粒沙子或一片鸡毛,看见了好像没看见一样。
 
男人把竹篮放到桌上,对女人说:“你也吵够了,也该回家了!”他阴着脸看着她。
 
女人不理睬他,当初生气回娘时她就说了,从此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啊,爸妈都不在家?”男人小声问,女人还是不理不睬。
 
“好了,我们回家吧?”男人过来拉女人的手。女人用力甩开。
 
“你硬逞强哩!”男人又一次拉她的手,并紧紧拉住她的手,女人挣扎,却是徒劳。他拉着她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女人突然用另一只手攀住门框。男人真的生气了,“别以为我舍不得揍你啊!”男人又用力拉了拉。
 
女人感到手臂酸痛,她像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哭起来。同时听到“啪”地一声响,女人的发卡掉落地上。她的束发散了,头发披散如乱麻。但是,她不管那么多,只哇鸣直哭,边哭边想,想男人的粗暴,麻木种种,哪像婚前待自己柔声细语笑脸含情,是那样关爱呵护……
 
“不是小孩,不要哭了,现在我家屋后的杨梅红了,梅子熟了,再不回去,别人手长,我可守不住。”男人松开手,走到桌前从篮里抓起两颗鲜红的杨梅,直往女人嘴边送。女人把嘴扭向一边,男人把杨杨放到桌上,他找来一把红梳子,耐心地开始为她梳理散乱的头发,梳好后,又耐心地为她束发。
 
女人挡了两次,也把头摇晃了两下——她本来是拒绝的。可是,男人不管这些,只耐心而专注地梳扎;女人安静下来了。安静下来的她想起了以前,想起了男人曾经的温情,想起了自己的马尾似的长发握在男人手里的日子,也想起了自己和男人一起走过的喜怒烦忧的生活,想着想着,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金生为玉兰扎好束发,放回梳子,抓起一颗红杨梅,一只手轻轻地扳过玉兰的脸,害羞地微笑着把红梅往她咀里送,玉兰微闭着秀眼悄悄含住了红梅梅,金生又伸出手来,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脸颊的泪水。
 
玉兰攀着门的手早松开了,她找来纸笔给妈妈留言:妈妈,小吵结束了,我和金生回去了,金生拿来的两包红梅子和鲜红的杨梅请您老品尝。
 
金生想了想,终于明白:在围城中,柔情才是最强大的动力。
 
命运的变换
 
彭   如
 
 
九龙村两个年轻人外出打工,刘流去上海,王志明去北京。可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却都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们听周围的人说。上海人精干,外地人问路上厕所都要收费;北京人厚朴,见吃不上饭的人,不但给馒头面食,还送衣服路费。
 
 打算去上海的人想,还是去北京好,挣不到钱也饿不死;打算去北京的人想,还是上海好,给人带路都能挣到钱,随便干点什么都有出息。于是他们在退票时相遇了。原来要去北京的人换票去了上海;去上海的人换成了去北京。
 
 去北京的刘流看到,北京的确好。他初到北京个多月,游遍北京什么没干,也没饿着冻着,银行大厅里的水可白喝,商场欢迎品尝的点心水果可白吃,人家见你穿着单薄,还给你衣服鞋袜。
 
 去上海的王志明发现,上海果然是一个遍地可找黄金的城市,干什么都有钱赚。看厕所,弄盆凉水给人洗脸有钱赚。只要想点办法花点力气就有钱。他看到有人举起一片手掌大的硬纸烟盒纸,写上接某某,他立即去车站的烟洒店,买了废烟酒纸壳和笔墨,把纸壳剪裁两片巴掌大的“接人牌”,现场填写个名字出售,人家会高兴地拿出一块钱,他轻轻松松地在车站作点小生意,一天就纯收入100多元。一年以后他在上海拥有了一间小小的门面。在不断分析研究中,一些公司只负责男女婚姻介绍,不负责会友寻访旧友,于是抓住这一空当,办起了“会友寻友”公司,如今他的公司拥有200多名打仔,业务也由上海发展到杭州、南京、郑州……
 
 不久前,他坐火车去北京考察市场,车到北京站,一个捡破烂的人把头探进卧铺车厢,向他要一个空啤酒瓶,就在递瓶时,两人怔惊了,因为六年前他们两人曾换过一次车票——如今他们的命运和人生也变换了!
 
 
施    舍
彭如
 
 
 
九龙村收早工回来的张二嫂,端起碗正要吃饭,突然见村头来了个算命先生,人们将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算命先生像一个演说家在演说。张二嫂一早的劳累与饥饿,顿时无影无踪,她顾不上吃饭,一个劲地挤进人群,叫嚷着争先算八字,但见那八字先生:五官端正,能说会道。他一见张二嫂,就能洞察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待问明张二嫂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后,便察言观色,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张二嫂的“八字”来,那八字先生像一个活神仙,句句话说得张二嫂的心下,使张二嫂心花怒放,屁股空了三尺三。最后,那算命先生道:“大嫂,恭喜你好八字,别人看八字我一般只收五元,有的人八字不好我未收钱的有,你的八字发财,我至少要收十块,多则二十钱。此时张二嫂好高兴,爽快地从钱袋里抽出一张二十元的……”。
 
张二嫂算完八字,回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这时,门前来了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吃力的一足立地,双手拄着拐杖,那双脚十指都不全,那脚显然是烧灼坏的,让人看上去会产生一种怜悯之情。但见她很委屈地说:“大嫂,可怜可怜吧,散几角、一元请便。”张二嫂只顾吃她的饭,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那残疾人又乞讨了一次,霎时,张二嫂显出一种鄙夷的神态,不耐烦地从钱包里拧出一张五角钱来,显出很大方的样子,递了过去……
 
残疾人总算没白乞讨了一次,吃力的一瘸一跛地走向另一家。
 
 
 
油菜花开油菜香(小说)
 
彭如
 
那儿亩油菜,还在九龙村空旷的春野上一片片、一行行、金灿灿,把九龙河和村庄都染黄了。
 
黄昏了,夕阳从西南的山峦上透射过来,映得油菜叶子也金光闪闪,那一片金黄夺目的光泽,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的幽香,交织成了一幅美丽清新的田园诗画。
 
石娃站在名为“烤烟栽种指挥部”的帐篷前,痴痴地望着那片金黄的油菜地。
 
清晨,石娃刚从篷内的小钢丝床上爬起来,乡长的越野车便停到了门前。乡长没进帐篷,只是对石娃说了几句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石娃在乡长那几句话的意思里呆了半天。
 
明天上午,县两烟办要来这里检查烤烟栽种进度,你抓紧动员那户人家把那片油菜地拨了,乡里补他一点青苗费,必要时,可以动用乡里的耕田机强制。乡长说。
 
石娃知道,那片唯一还生存的油菜地至今还未成塾,它属于杂交系油菜,生长期比普通品种长十多天,但油菜籽粒饱满,产量高得多。
 
石娃还是去找了那片油菜地的主人——石勤大叔,他六十多岁,一个平日里不太乱说乱来的老头。
 
石娃一说明来意,老汉眼里便有浑浊的泪水涌出来。
 
这片地四亩九分多油菜,去年中稻收割后,我就赶着家中那条大水牯犁了几天,全家三四个人挥锄、碎田、开沟、起行、栽种、施肥花了好多的功夫,好不容易长得这么好,丰收在望,俺还指望这片油菜籽卖个好价钱,等着它变钱去还给孩子他妈治病所欠的贷款呢!哎!……石大叔为难地勾下了满头白发的脑壳。
 
石娃的心里很难受,石娃也是一个农民,由于文章写得好,正规出版社出版了他二、三个畅销长篇小说,经县里同意,才被乡里招聘当上了宣传报道员,和正式干部一样选用。石娃进了乡政府后,村里的人突然都对他客气起来,平日里从不和他打交道的村长也不时请他的客,所以石娃很珍惜自己在乡政府的这个工作。
 
石娃回到“烤烟栽种指挥部”的帐篷时,已是中午了。
 
石娃一进门就看见乡长正坐在里面,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
 
那片油菜地怎么办了?乡长问。
 
石娃痴痴地看着乡长。
 
是那片油菜,铲除了没有?乡长以为石娃没听明白。
 
下午……下午就拨,我……我已和那户人家谈过了。石娃说话此时有点儿舌子打卷。
 
乡长迟疑地盯了石娃一会儿,突然笑开了。站起身来,拍了拍石娃的肩膀,你是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当儿戏的,是么?
 
石娃尬尴地点了点头。
 
石娃目送着乡长走远后,就望着帐篷前那片郁香的油菜,蜂蝶自由自在地在那一簇簇的花蕊之间飞来飞去。
 
夜幕降临,那片油菜依然金黄的、碎碎的、象一片绚丽的烟霞。晚风吹来,飘来一缕缕迷人的芳香,石娃陶醉在油菜的芳香里,睡塾了。
 
第二天上午,乡长和县里的检查组来到这片田地时,远远地乡长就看到了那片金黄耀眼的油菜,在朝阳下越发金灿灿的,乡长就害怕地看着旁边县长的脸色,县长正出神的望着那片油菜地,用鼻子使劲地吮吸着空气中的馨香说:好香的油菜花……。乡长听后才舒了口长气,县长笑着对他说:这片油菜还没成熟,你们没搞“一刀切”的形式主义,这很好。乡长一听,心里顿时象放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乡长将县长等领导都请进了帐篷,乡长正想喊石娃倒茶,才发现帐篷内空荡荡的。
 
石娃在睡过的那张钢丝床上用重物砸着一张“辞职书”。
 
乡长走出帐篷,放眼眺望,却没看见石娃的影子,一阵和风吹来,空气里充满油菜的芳香,乡长也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落选的老支书(小说)
 
彭  如
 
龙头村这两年成了乡里有名的养猪村。这次村支两委换届选举,老支书石槐在水沟里翻了船。蛮有把握的石槐只得了7票,石军却意外得了26票。
 
一大早,石槐咀里叼着根兰咀芙蓉王烟,踱步在龙头村的小道上,抽了这根换那根,心里闷闷不乐。这时,刚好路过石军的“龙头村养猪繁殖场”,只听得猪场里的猪:大猪也叫,小猪也叫,公猪也叫,母猪也叫。石槐想:自石军从部队回来,自己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听人说:他在部队里是个优秀党员和班长,转志愿兵没问题的,为啥要兔子兔,归原路,要回龙头村来……,带头拆我的台。
 
石槐边想边走,象牛踩了根牛绳似的,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棵老槐树下,这地方他太熟悉不过了,蹲腿就坐下,他听他娘讲,他就是在这棵树下出生的,所以取名石槐,他盘腿坐下不久,迎面王大嫂来了,她用竹篓担着几个猪仔气喘呼呼。石槐说:“王嫂,累了,歇一会儿吧!”王嫂放下担儿,“槐书记,今儿有空,在这坐坐?”石槐问:“嫂子,在哪买的猪仔?”“还不是从石军那赊来的杂交猪种,现在养猪太有钱弄,养条母猪国家还有补贴,石军懂技术,这几年养猪发了大财,叫我也养几条猪娘试试,没本金?他借,村里好几个困难的村民都是他帮扶起来的呢!”石槐最不愿听这话,把没抽完的烟一丢,爬起来他就往回走。
 
石槐回到自己的院落里,突然天边飘来几朵乌云,紧接着一场大雨滂沱而至,瓦檐流泻起一线线的大雨,今夏以来,好久没下这么样的雨了,大雨把石槐赶进了堂屋里,这雨也怪,龙头村南北两重天,这边下雨,那边天晴,应证了那句古话:夏至落雨分牛背。
 
石槐躺在堂屋里的凉席上,百思不得其解:我分明是落选了,昨天全村33个党员参加支部选举,我只得了7票,乳味莫干的石军却得了26票,他分明是当选了,成了龙头村的“一把手”,现在人口少的村,书记、村主任一肩挑,哪还有我的份,只是乡里参加监督选举的乡干部没有当场任命石军那小子当支书罢了,怕我一时受不了打击,说是要报经乡党委研究再行任命。村里的党员没有几个识抬举的,选举的前晚我和家人全部出动,给每个党员封了个大红包——500元,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短,他们竞拿了我的银子,竟没投我的票。如果你们讲义气的话,我也不至于得那么几票。
 
石槐越想越火,越想越烦。顺手操起桌上祖传了几代的紫砂壶甩落地上,茶壶碎片飞溅到了门外。
 
这时,乡里的纪检书记周启贤拿着一捆用报纸包扎的包裹,从门外跨了进来:“石老书记,这是龙头村党员退回给你的红包,石老,你怎么这么糊涂。”
 
石槐看着这一大包红包,想起王嫂对石军的品评,想起龙头村这两年的变化,心里渐愧得不知所言。



来源:隆回新闻网|0

编辑:redcloud

阅读下一篇

返回隆回新闻网首页